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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地活,开心地讲|一个地下脱口秀演员的自白

水方人子 文娱春秋 2022-07-26


脱口秀,像嘻哈一样,都火于2017年的综艺节目,从亚文化变为主流。

这些火爆一时的综艺节目,孕育出了李诞、杨笠、周奇墨、徐志胜等一线脱口秀明星。他们为人熟知前,都曾经是underground(地下状态)的脱口秀演员。

李诞所在的笑果之外,北京有“单立人”,叫得出名字的脱口秀演员,多签约一南一北这两家公司。

然而,也有为数不少的地下脱口秀从业者,没有签约上述两家,或自组小团体,或单打独斗。从“开放麦”起步,逐渐成为全职,为了梦想顽强地生存着。

他们,地位低微,收入甚至不及应届生。

他们,没有任何光鲜的表象,却讲得开心。

全职脱口秀演员黄幻,就是这样。

以下,是他的自述——


接触

“我多少年没有那么笑过了”

我从小就从骨子里边热爱艺术。

因为家里是农村,一直没有环境和氛围,高中时我尝试做个声乐特长生,一开始家里也同意了,班主任私下找我家长聊,不知道整了什么幺蛾子,聊完后父母就说:“那玩意儿找不到工作,一定要学理工,学理工有饭吃!”没办法我只能屈服,经过一年的复习之后,被调剂到河北大学的测控技术与仪器专业。

虽然我四年只挂过一次科,但我感觉测控很无聊,但这不是我真正想学的。我喜欢去旁听艺术公共课:交响音乐、艺术欣赏、艺术审美等,感觉这些我想学的。老师发现了我的这种“如饥似渴”,他说:“看你特别喜欢艺术,你考艺术学的研究生吧。”

入学后,我感觉终于找到同类了,大家都是有艺术追求的。学的时候快乐,毕业后却很难找工作,80%的同学都回到了他们本科专业的工作,还有20%没找到工作。

从11年来北京,我都是做一些文案工作,毕竟艺术学大类是文学,我是文学硕士,去写文案的话是对口的。脱口秀前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一个创业公司做高级文案策划,主要给一些公司写吹牛的新闻稿。后来公司资金链断了,我是我们部门最后一个走的。要是没有讲脱口秀的话,我肯定会再找一份文案工作。

第一次接触脱口秀是17年年底。朋友老卢突然叫我去一个饭局,饭局上有一个叫令狐冲的人,当时他们俩聊得很欢乐,反复提到一个词叫“脱口秀”。我一脸懵逼,我说什么叫脱口秀?老卢说你没听过脱口秀吗?我说我没听过。令狐冲就说:“没事,给你两张票去感受一下。”

当时去看的是单立人的演出,还是商演,演出的地方在小经厂胡同的一个小房间里,30多把椅子放了四、五排,虽然人不多,但是那个房间的名头取得相当大,叫“中美喜剧中心”。

我想象一个演出的话,它最起码是在一个正规的剧场,当时我感觉被骗了,这什么玩意儿?

不但场地小,座位少,上台的演员有的还很紧张,台词、台风都不自然。

但是等我静下心来听段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演出不但不正规,还很不正经,演员讲了很多平时想听又听不到的内容。

太解压了,太好笑了,笑得我捂着肚子,眼角都挤在一块儿了,我多少年没有那么笑过了。这种野生的演出,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本文主角黄幻

入行

“盲目的自信” 

第一次看完脱口秀之后,因为那些演员并不专业,但是又很好笑。于是我有了一种盲目的自信,觉得自己练练会比他们强。

因为我小时候就是一个很搞笑的人,上学的时候经常逗得全班同学和老师哄堂大笑。

但当时只是一种想法,没有入行。

但是因为我特别喜欢,去得就很频繁。但我发现开放麦是“练段子”,很多演员没那么好笑。

有一次演出完,主持人说,“我们需要有牛掰的新人来拯救这个行业,如果你们想入行的话,我们有免费的培训班。”一听免费,我就去了。

培训班是单立人弄的,在单立人Club里。那天是2018年4月14日,培训的老师是郝雨(曾创作网红歌曲《大学生自习室》)。上来郝雨就说:“咱们做的喜剧其实是底层人才喜欢的艺术形式,西方的贵族他们是看悲剧的。”这个很有理论深度的观点,我现在还记得。

上完课以后,我第一次登台是两个多月以后。

上课之后要写稿,稿子过关了才能登台。审稿老师就一直觉得我写的很水,一直和我反复沟通我的稿子,因为他们写稿有一个公式,我觉得艺术是自由的,稿子不应该是个固定架构的套路,就一直就不按公式写。
现在回头看,当时我写得确实很水。但是现在我仍然认为公式只是方法之一,是一个很重要的方法,但它不是唯一的方法,但是作为新人来讲,这个方法是让你快速入行的一个台阶。我现在给它充分的尊重,因为我看到了它的效果。
我第一次上台是18年的6月15日,不是在单立人。
当时笑果有一个二级品牌叫“噗嗤”,现在已经没有了。
因为一个脱口秀演员从不好笑到好笑,肯定要经过几个月的打磨,所以无论单立人还是笑果,它都会有一个子品牌给你练习。

当时噗嗤有一个新人赛,我报名了,那是第一次上台。我印象特别深刻,然后是在一个地下室的录音棚里,非常小且狭窄,就像一个放大了500倍的“中街大果”。
去之前我想象这可是笑果的厂牌,观众怎么也得有个几十人吧,一进去坐了一个屋子的人,我说人不少,但我一问,都是演员。我说观众呢?说没观众。过一会一个演员带女朋友来了,说这不观众来了吗,咱们开始吧。就一个观众!还是这个演员的女朋友。搞笑的是,那还是新人赛,还要这个观众评出当日最佳,所以这个观众的权力很大,她的票投给谁谁就是冠军。
连“噗嗤”,笑果的厂牌,观众都一个人,当时就这么一状态。
不像现在脱口秀的票“一票难求”。
现在回过头来看,很多演员都是像我这样,靠人传人的形式进来的,他们都不是专业的演员。
初期
“用爱发电的日子”
入行之后大概半年时间都是兼职。你不可能刚入行就全职的,最起码你得讲几个月,才能判断我能不能做这个东西。如果我说我第一天就全职了,那就太不负责任了。
当时商演的票价才三、四十块钱,开放麦实际上是免费的,但我们免费的话,有的观众会不珍惜名额,有时候30个观众报名,就来5个人,他们觉得免费的来不来都无所谓,所以我们就象征性的收9块9,19块9。
当时很多脱口秀演员都是住空间很小的合租房。一个老演员跟我说,当时他们聚会,点餐都很小心翼翼,平均不能35块钱,超过35块钱,一些演员就会觉得有压力,甚至聊段子或者聚会都不能太晚,太晚的话要打车,就会为他们本来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当时不光是演员收入低,这个行业里的工作人员,如果全职的话工资也是偏低的。
有一次,一个工作人员跟我说,她的房子到期了,也没有租房子的钱,就住在她朋友家的客厅里,客厅是漏风的,为了防止被风吹感冒,睡觉的时候要戴上帽子;还有一个工作人员跟我说,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喝上热水了,我说为什么?她说因为没有烧水的东西,她也没有足够的钱买新的水壶。
我当时也经过了很长的窘迫的时期,我最后一个文案策划的工作,一个月工资将近2万多块钱。全职说脱口秀之后,我就变到没有收入,或者只有一点收入。实际上我是去年才开始挣钱的。从我做全职脱口秀演员,到我弄俱乐部一年多,一直是不赚钱,甚至是赔钱的,我就靠写点东西,也找蚂蚁借呗,花呗,借点钱,勉强维持饿不死的状态。
全职演员前期都会存在这个问题。
去年我们有一位叫老葱的脱口秀演员去世了。
老葱跟我一样,也是30多岁,之前也是做文案策划的,就因为喜欢上脱口秀,义无反顾的就全职了。
老葱看着还挺五大三粗,年轻力壮的,因为北京的疫情还去别的地方演出了,口碑也不错。他去世,大家都觉得好突然,对于生命的那种无常的那种震惊,悲痛。
老葱虽然没跟加蜜(黄幻后来创办的脱口秀俱乐部,全称“加蜜喜剧”)签约,但是我认为老葱是加蜜的人,因为他是跟加蜜一路成长起来,当时他为了上商演,给加蜜相当于当工作人员,录音录像,摆椅子,检票他都干过。
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当时老葱的内容足够优秀了,我就打电话给他说,想弄一个三拼(三位脱口秀演员为一场的演出),他说“黄老板不好意思,我下个月时候可能要来不了了”,我说怎么来不了了?他说“家里有点事,我回去处理一下。”
过了几天我还是想说问问他能不来“三拼”的事,就发了个信息,那边回复消息的是他妈妈,说他在重症监护室了。
我就和老葱的妈妈打了个电话,他妈妈就问我他在北京的生活怎么样,我说鲁宁(老葱的真名)人挺好的,段子也越来越好了。他妈妈问我“他压力大不大呀?”
 严格来说他压力肯定大,因为他也是做了全职以后,就没有找工作了,肯定有一段时间收入是很低的。但是我跟阿姨说,老葱现在的演出越来越多了,上个月还去全国巡演,名气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好。
后来我说跟几个跟他关系好的演员说,大家凑点钱吧,一人凑了2000块钱,一共凑了1万块钱,想给他家里,他家里不收,等过两天再联系的时候,得到他家人的回复是“人已经没了”。
我就说那慰问一下老葱家里,因为老葱生前在加蜜的演出很多,很多人要我弄筹款,我弄了两场募捐演出,大家捐的款和演出的利润加在一起是3万多块钱,都给老葱家里了。

为老葱做的纪念/募捐的演出
也有一些很有名的脱口秀演员本来和老葱不是很熟,但他匿名给老葱捐款。我都挺感动这种大家对于演员和生命的尊重,这个行业还是挺有温情和温度的。我替老葱感到高兴。
所以说我们行业基本就靠爱发电,因为你的付出的工作量要收入来说要比别的行业肯定要低,那么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边?
你肯定是喜欢,不是真的喜欢的话你肯定不可能坚持。
后来,我发了一条微博,说:
愿意为了脱口秀卑微地活着。

成长

“脱口秀满足我的艺术追求”
为什么脱口秀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觉得首先它是能够表达自我,就像马斯洛的需求层面,温饱、安全、社交、尊重,最后还是要自我实现,其实我觉得脱口秀是能够实现自我价值的。蔡元培有一个观点叫做“美育代宗教”,他认为中国人他没有宗教的基因,但实际上人是需要有信仰的,需要有精神世界的,不然会觉得空虚寂寞冷,我觉得艺术就是我的信仰,这个说起来有点大了,但实际上就是这样。
我没有学成声乐,但是我的精神追求在脱口秀上得到了满足。
当我们达到忘我的境界在创作段子的时候,在演出的时候,把全场的观众都逗笑的时候,会是一种特别美妙的体验。
脱口秀让我的人生有了目标,有了方向,我不会觉得孤单。我跟它的关系是亲密的。别人可以觉得我这样说是油腻或者恶心,脱口秀就是我的情人,我的爱人。
我觉得脱口秀核心的媒体其实不是笑。有一本书叫《喜剧圣经》,里面有个理念是要我们把生活中的负面情绪的东西然后加工成段子,认为就是现实的生活是最好笑的。
我们之前生活中很多不能消解的东西,觉得好丢人的,或者是太难受,接受不了的负面情绪,通过我们写段子会帮助你从里边跳出来,你会觉得它没那么难受了。
脱口秀演员小鹿在《奇葩说》上谈起小时候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故事
就像这次上海,我知道有两个脱口秀演员都得(新冠)了。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说得写段子,要不然不就亏了,职业习惯,别人认为是倒霉的事的时候,我们第一反应是素材又来了。
还有就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们,情绪是容易大起大落的。
因为我们的演出和唱歌跳舞不一样,不是说我练好了之后,只需要完整的呈现就可以了。喜剧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有可能炸场,也有可能冷场。
冷场的话你的心里会很难受,演出后久久不能平静,要通过打游戏喝酒排解这种难受。
但如果你炸场了,你比别的人讲得都优秀,你也会沉浸在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虚荣里,整晚陶醉,兴奋到后半夜才能睡着。
所以不论是好与不好,都会刺激你的大脑,跟那种普通的工作不一样。
我现在的段子就20分钟,都是我最喜欢的。但是我最有成就感的是在场子里承担辅助性角色:我一般是主持人比较多,通过跟观众互动聊聊天,讲几个段子让大家放松下来,让别的演员能够有很好的表演的状态。
可能我天生就是有一种辅助性的性格,就连我打王者荣耀也是选辅助,我不一定要成为英雄或者主角,我可以成为配角。我觉得很多的影视作品里边往往是配角的艺术能力会比主角要强,好多配角来衬托一个主角。

未来

“我们感谢笑果,笑果也要感谢我们”
加蜜是18年的九、十月份成立的。
当时我和阿雅(脱口秀演员)在一个咖啡馆聊段子,旭东(脱口秀演员)在街边看到我们了,他走过来说“你们在干啥”,我说聊段子,旭东就突然说“咱们成立一个俱乐部吧”,我第一感觉是比较诧异,因为那时候我入行才几个月,我说为什么要弄个俱乐部?旭东给我们多一个锻炼的场所,自己可以有一定的主动权。然后因为当时旭东是包工头,他有钱,他说咱们先去弄开放麦,我给你出一场500的场地费,你去找演员,安排演员找观众。我说那行,那就做试试,然后这么就弄起来了。
当时好在我有一个朋友是专门组织活动的,平时也卖票,他有资源,帮我发布演出信息,所以我们的开放麦前几次观众就挺多的,第一次是二十几个人,氛围就特别好,特别爆炸;第二次开放麦将近100人,屋子都坐不下了。演员演着也越来越有信心,就做起来了。
后来慢慢有了商演,那时候我刚入行,大家都没有很好的商演机会,所以都先从开放麦做起。我们就开始尝试做商演,一开始票不好卖,因为大家都没有上售票平台,就是一种活动的形式,再就是18年的时候《脱口秀大会》也没那么火,大家的票都不好卖,所以那时候商演票价就是五、六十块钱。
我举个例子,徐志胜和何广智的CP就是从加蜜的商演开始的。
19年的时候,何广智当时可能还没有签笑果,就算签了也是刚签,我和他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李梦杰(脱口秀演员),跟我说有一个小兄弟悟性挺好的,能不能让他多练练,我说行,就看他演了两场,观众反响也不错。
19年4月27日,我们商演就请了何广智,那天还有徐志胜。
徐志胜是当时旭东跟我说,他们去听开放麦,有一个叫徐志胜的新人挺好笑的,小鹿都笑得蹲在地上了,咱们演出可以请他。
要是没记错的话,徐志胜跟何广智第一次在商演上同台,就是在加蜜。 
2019年4月27日晚 徐志胜与何广智同在“加蜜喜剧”的商演里演出
(图片提供:黄幻)
加蜜的发展,我要特别感谢单立人。因为有一段时间单立人找我们俱乐部合作弄拼盘(几个演员共演一场)。
他们会安排一些单立人牛掰的演员来加蜜演出,比如说“石墨鹿教”(石老板、周奇墨、小鹿、教主刘旸),除了石老板没来过,其他三人都经常会来。单立人也会帮我在他们的粉丝群里宣传,帮我们发海报。这样合作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观众每次能来四、五十人,我记得有一次在能坐80人的视觉工厂基本上坐满了,我就感觉很开心,最起码不赔钱了。
后来观众慢慢到100多人,20年底,21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去到了开心麻花的a33剧场,一下就253人了。因为《脱口秀大会》也火了,要看的人比较多,我们就冒着风险进了剧场,上了卖票平台,从第二场就开始赚钱了。
我从一开始就想过,做脱口秀俱乐部是符合人们的消费审美需求的,是有前途的,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
生活总体是一个苦的味道,但你一旦笑了,生活就甜蜜了,对吧?喜剧它表现出的是甜蜜,“给生活加点蜜”就变成了“加蜜喜剧”的Slogan。但喜剧它其实是一个复合的味道。
每一次《脱口秀大会》和《吐槽大会》播完,我们的票都卖得特别好,但是我觉得我们感谢笑果,笑果也应该感谢我们。
因为综艺节目需要全国各地的俱乐部优秀的演员输送内容,我们是他们的基础。如果没有我们的开放麦,让演员练习,他们也没办法把这个节目做下去。我们是一种相互共生的关系。
就像蘑菇这种真菌,你看到的是长在地上的漂亮蘑菇,实际上给它输送营养的本体是深埋在地下的菌丝;而演员在脱口秀综艺上短暂的高光时刻,是经历了线下漫长的生长,打磨,最后压缩出来的精华。
还有当你在线下,没有人认识你的时候,你能让现场观众折服,让观众笑,纯粹是因为你的艺术能力;当你上完了节目,变成明星之后,观众变成了你的粉丝,你再讲段子逗观众笑,是有明星光环的,有buff的,它是不一样的。
很多现在已经比较牛的演员,我都见过他们冷场,他们是一次次锻炼出来的。
有一次阎鹤祥来看我们的开放麦,我说阎老师你看好多演员段子没有那么熟练,甚至有人会忘词,即便是有意思的梗也还比较粗糙,但是氛围特别好,场子很热烈,观众包容度也很高,演员忘词了大家还鼓掌,你说为什么呢?阎鹤祥就说“因为你们真诚,是接地气的,相声在天桥撂地的时候也是这样”。其实线下有一种很好的氛围。
当然因为有线上综艺,一个演员他一旦上了《脱口秀大会》我们就很难再请到这个演员了,粉丝会跟着演员走。所以未来我们可能也会考虑要不要签约一些演员。
然后我自己的话,两年内,2024年吧,我想争取有一个自己的专场。 
上个月底,我在微博写了几段话,可以作结:
“游荡在城市上空中的斗鱼
像极了人群中穿梭的脱口秀演员
艳丽 孤僻 而好斗”
讲述 | 黄幻
整理 | 水方人子
编辑 | 文娱春秋娱乐组
策划 | 文娱春秋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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