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中国工业经济》第845篇观点精粹。查阅论文原文和数据等附件，请访问《中国工业经济》网站或登陆中国知网下载。作者：宋科，朱斯迪，夏乐
单位：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财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
原文刊发：《中国工业经济》2022年第7期，原标题为《双边货币互换能够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吗——兼论汇率市场化的影响》。
自2009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推出以来，从跨境贸易到金融交易再到官方储备，人民币市场化程度和国际认可度不断提升，在推动贸易投资便利化、金融创新发展与服务实体经济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资本账户尚未完全开放的大背景下，中国已经初步探索出一条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货币国际化道路。2021年正式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坚持市场驱动和企业自主选择，营造以人民币自由使用为基础的新型互利合作关系”。当然，在充分发挥市场作用基础上，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需要更多有效政策支撑。作为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抓手，随着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人民币全球需求不断增加，双边货币互换范围和规模不断扩大。截至2020年底，中国人民银行总计与40个国家和地区的中央银行或货币当局签署双边货币互换协议，总金额超过3.99万亿元。
中国人民银行的双边货币互换主要为了促进人民币在贸易和投资中的使用，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但是，双边货币互换能否真正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现有研究尚无一致意见。部分研究认为中国人民银行签订的货币互换协议很少被使用，其更多意味着一种货币盟友关系，产生的经济影响有限。鉴于此，本文从多角度分析了双边货币互换对于人民币国际化的影响，并验证了潜在的影响机制。这不仅拓展和丰富了关于双边货币互换的研究，也为在新一轮高水平开放进程中稳慎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与政策启示。
宋科、朱斯迪和夏乐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2年第7期的论文《双边货币互换能够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吗——兼论汇率市场化的影响》使用人民币全球跨境支付的真实交易数据，考察了双边货币互换对于人民币国际化的影响。研究发现：
（1）双边货币互换可以显著增加协议签署国人民币交易金额和笔数，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而且，政策效果随着双边货币互换额度的提升而增加。机制分析表明，双边货币互换通过向海外提供人民币流动性促进了人民币贸易融资，增加了人民币国际支付。在此基础上，双边货币互换增强了海外对人民币的信心，提升了使用人民币意愿。此外，双边货币互换显著提升了协议签署国与中国以外的全球其他国家人民币交易金额和笔数，这表明双边货币互换有助于增强人民币网络外部性，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2）双边货币互换对人民币在全球范围内承担三大货币职能的推动作用存在结构性差异。双边货币互换对交易媒介和计价单位职能有显著的推动作用，而对价值贮藏职能没有显著影响。增加人民币在国际贸易投资中的使用是中国人民银行构建货币互换网络的基本出发点，也是双边货币互换主要推动人民币交易媒介和计价单位职能的根本原因。价值贮藏职能作为更高层次的职能，影响因素更为复杂，双边货币互换签订无法显著提升这一职能。
（3）汇率市场化提升了双边货币互换对于人民币国际化的推动作用，进一步强化了双边货币互换的政策效果。汇率市场化水平提高会产生“信号效应”，提升海外市场持有和使用人民币的意愿。在此大背景下，双边货币互换通过向海外提供人民币流动性，满足其使用人民币的需求，使得政策效果随着汇率市场化提升而得到强化。（1）继续稳步推进与全球其他央行或货币当局的货币合作，扩大双边货币互换深度和广度，增强双边货币互换的影响，从而更好地发挥相关政策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的重要作用。当然，人民币国际化是顺应市场发展的自然过程，政策规范无法超越市场规律，要通过妥善的制度安排找准市场方向、激发市场潜力、引导市场发展，消除限制人民币使用的障碍，真正满足全球市场对于人民币的需求，切实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2）遵循货币国际化历史进程和国际货币职能演进规律，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一是要以服务实体经济为根本，坚持“本币优先”，在跨境经贸投资中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积极探索跨境人民币计价结算和融资产品创新，促进跨境经贸投资便利化，帮助相关市场主体规避汇率风险、节省汇兑费用，引导市场主体在跨境经贸投资中更多地使用人民币计价结算和投融资。注重人民币国际化与重大国家战略的协同，通过“一带一路”倡议等带动人民币在跨境经贸投资中的使用。二是要有序推动国内金融市场建设和开放，拓展人民币在国际投资领域中的使用。逐步提升境内外资本市场互联互通，拓宽人民币回流渠道，为离岸市场提供各类有吸引力的人民币金融产品。依靠中国大宗商品消费大国地位，大力发展商品期货交易市场，提升人民币在大宗商品交易中的计价结算功能，加快推动国内商品期货市场开放。进一步完善金融基础设施，加强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吸引更多符合资质条件的境内外投资者参与人民币金融产品交易。三是要进一步推动高质量发展并保持人民币币值相对稳定，以此提升人民币的国际储备货币地位。要切实提升中国企业在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地位，增强在国际贸易中的主导权和定价权。保持人民币汇率政策稳定性和连续性，切实维护人民币币值相对稳定。
（3）始终坚持高水平开放大方向，更加注重相关政策协调性与连续性，协调推动资本账户开放、汇率市场化改革与人民币国际化。在推进高水平开放进程中，要注重防范跨境资本流动冲击和外汇市场大幅波动，提升在资本账户开放条件下的宏观审慎管理能力和风险防控能力，维护外汇市场和金融市场稳定，确保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要通过妥善制度安排形成境外对于人民币和中国金融市场稳定的预期，从而通过“信号效应”提升市场主体持有和使用人民币的信心，进一步稳慎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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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守英，熊雪锋，章永辉，郭贯成.土地制度与中国发展模式[J].中国工业经济.2022,(1):34-53.如果研究中使用了未在杂志纸质版刊发、但在杂志官方网站上正式公开发表的数字内容（包括数据、程序、附录文件），请务必在研究成果正文中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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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经济》是应用经济学和管理学类综合性权威理论刊物，重点覆盖国民经济、产业经济、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等学科领域，专门刊发以重大前沿理论和现实问题为研究对象的前瞻性、引领性、规范性最优秀研究成果。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第一批重点资助期刊，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首批试点学术期刊；曾荣获第三届国家期刊奖（最高层次奖），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学术期刊特别奖（2020）、第二至四届优秀期刊奖连续3届一等奖，第三届全国百强报刊；为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工业经济类第一名（历年），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综合评价AMI权威期刊（2014、2018），连续10年荣获中国最具国际影响力学术期刊（2012—2021）称号，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认定的管理科学A类重要学术期刊（历年），中国工业经济学会核心会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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