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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精粹 | 历史景观特征——链接“保护区”与“城市历史景观”【抢先版】

周剑云 蒋定哲 等 国际城市规划 2023-03-26

【编者按】为了更好地推广学者的研究成果,我们将不定期地推送一些尚未见刊的稿件的精华观点,以飨读者。本文为本刊已录用文章《历史景观特征——链接“保护区”与“城市历史景观”》的精华版,作品的发布已取得作者授权。欢迎读者指正、讨论。在此感谢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撰写精华版的作者,你们的努力让学术论文的阅读体验变得更好。

 

面对当今历史保护范畴的拓展,传统的“历史性”与“现代性”的空间二分法正受到挑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前主任弗朗西斯科·班达林(Francesco Bandarin)指出,传统的“划分历史保护区”的方法表现出三重局限性,在概念层面,什么是历史性?在政治层面,保护可以作为社会排斥的一种方式吗?在运作层面,保护区的“变化”是否可接受[1]?这意味着“保护区”的范式正经受变革的压力。城市历史保护已经走向更广阔的视野,有必要建立一种总体的历史景观保护的观念、原则与方法,以便更完整地保护人们身处的环境并对其变化加以积极引导(图1)。

 

图1  遗产概念及其范围扩展的阶段梳理
资料来源:作者自绘
 
“城市历史景观”的概念标志着历史价值观的重要转变,即认同所有的区域均有其历史意义与价值。201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关于城市历史景观的建议书》,提出“城市历史景观”是“文化和自然价值及属性在历史上层层积淀而产生的城市区域”,并认为其“包括更广泛的城市背景及其地理环境”[2],明确了其兼具名词性的概念定义和动词性的整体方法的双重含义。景观方法从过去将文化视为独立的区域或特定要素,转化为如今对全域历史维度及其可感知性的强调,这种转变从根本上拓展了历史保护的对象及其保护方法:
 
  • 第一,将城市历史发展看作“层”的叠加,强调纵向的深度,体现时间完整性和空间完整性;

  • 第二,具有综合整体性,能够链接历史与现代,有形与无形;

  • 第三,历史保护价值的多样化,实现从“知识精英”的政治愿景到“日常大众与精英”的多元文化表达;

  • 第四,将历史景观保护的范畴从保护的具体对象延伸至人类整个观察与感知的过程;

  • 第五,强调遗产的物质空间特征与地域文化背景之间的关联性和发展变化的动态性。 


图2  景观方法与历史保护区方法的“时间—空间”理念比较
资料来源:作者自绘
 
21世纪以来,以“历史景观特征”为核心概念的景观方法开始引领英国历史保护研究的范式转变。历史景观特征评估(HLC)可应用于所有景观,其主要观点是景观作为一个整体,历史的属性是无处不在的,并且历史始终是在变化的,其方法核心在于评估全域的景观,而非特定的区域。HLC提供的是“信息”而非“判断”,通过强调与重视当今景观中的历史意义,目的是在当前景观的变化历程中保留时间深度和可读性,通过“历史”面向“未来”。
 
HLC既是提高人们对广域景观历史维度认知的一种有效媒介,也是拓展“保护区”范式、确保将新发展需求与历史文脉、自然环境需求同时考虑的一种成功工具。本文选取了兰开夏郡HLC、伯恩利城区HLC、阿伯德尔保护区三个不同尺度的应用案例,深入解析了其原则与目标、操作方法、应用策略等。它们共同反映了HLC应用的尺度、领域与目标均是多样的,从郡尺度、城区尺度到具体的保护区或场地尺度,形成了自上而下的多尺度嵌套体系(图3—图6)。
 

图3  兰开夏郡概括类HLC图

资料来源:译自参考文献[3]

 

图4  兰开夏郡大纲类HLC图

资料来源:同图3

 

图5  伯恩利城区历史景观特征图

资料来源:同图3

 

图6  阿伯德尔保护区特征分区图

资料来源:译自参考文献[4]

 
不同尺度的HLC互相支撑,提供了全域历史维度的数据,作为信息基础支撑了整个区域的相关规划管理。它们共同呈现了城乡历史保护景观方法的关键特性:是对所有“历史层积”的挖掘,而非特定“历史断面”的回归;是“多尺度”的全域覆盖,而非“自上而下”的场地遴选;是主动的动态管理,而非被动的静态保存。HLC与保护区的方法共同形成了自上而下不同尺度的衔接,弥补了其他区域的空白与断裂,如阿伯德尔保护区便是HLC方法在保护区尺度的应用范例,借鉴了HLC方法来弥补保护法规、政策及详细规划等传统方法的不足。
 
概括而言,城乡历史保护的景观方法已经不再局限于特定的红线区域内,而转变为整体的、全覆盖的历史景观保护与管理。英国历史景观特征评估方法遵循了景观特征评估方法的逻辑框架,通过多尺度嵌套的历史景观特征类型的划分与全域历史景观信息数据库的构建,能够建立“保护区”与广域的“城市历史景观”的链接,优化现有历史保护区方法,支撑全域历史景观保护格局。目前,我国历史保护的研究和实践对象正处于从分散的“保护区”转向广域国土空间尺度的保护进程中,面临着部门管理壁垒,历史保护对象不完善、数据平台不统一、风貌管控缺指导等诸多问题,对HLC深入、系统的解读能为我国在空间规划体系变革进程中构建全域全要素历史文化保护框架提供一些理论、方法与经验的支撑。
 

匿名审稿专家对本文提出了非常宝贵的建议,特此致谢!

 

参考文献

[1] BANDARIN F, VAN OERS R. Reconnecting the city: the historic urban landscape approach and the future of urban heritage[M]. John Wiley & Sons, Ltd, 2015.

[2] UNESCO. Recommendation on the historic urban landscape, including a glossary of definitions[M]. 2011.

[3] CLARK J, DARLINGTON J, FAIRCLOUGH G. Using historic landcape characterisation[M]. London: English Heritage, Lancashire County Council, 2002.

[4] Rhondda Cynon Taf County Borough. Aberdare conservation area appraisal & management plan[EB/OL]. 2008[2020-03-20]. https://www.rctcbc.gov.uk/EN/Resident/PlanningandBuildingControl/Conservation/ConservationAreaAppr.aspx.


作者:周剑云,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亚热带建筑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教授、博士生导师。

蒋定哲,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城市规划专业硕士研究生

鲍梓婷(通信作者),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亚热带建筑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硕士生导师。ztbao@scut.edu.cn

黄永贤,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城市规划专业硕士研究生

袁媛,华蓝设计(集团)有限公司,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在读博士研究生

黄铎,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亚热带建筑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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