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3年第5期|不确定性、信念偏差与不当行为：基于助推的实验证据

不当行为通常指故意违反社会规范的行为，包括欺骗、腐败、侵占等。在现实中，许多不当行为导致的后果是不确定的。例如挪用公共资产，其后果也许尚可挽救，也可能因资金链断裂而导致公司破产。不当行为产生的严重后果容易对社会造成恶劣影响，导致社会福利的巨大损失，研究不确定性如何影响不当行为以及如何抑制这种不当行为，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在不确定性情形下，人们会做出更多不当行为，因为人们经常利用不确定性形成信念偏差，这种故意的扭曲会降低人们对他人造成物质伤害严重性的意识。当不确定性发生变化时，信念偏差也可能会发生变化，进而影响不当行为。那么该如何抑制这种不当行为？现实中一般通过法律和道德来约束不当行为，然而法律约束的成本较高而道德约束的效果甚微，寻求成本低且有效的方式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目前，助推是学者们较为推崇的一种方式，其目的是通过纠正偏差来推动人们走向积极健康的行为。当自利与道德相冲突时，通过助推的外部干预可以减弱信念偏差的作用，进而减少不当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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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在2023年第5期推出陈叶烽、卢露、王雪、戴彬汝和罗俊撰写的《不确定性、信念偏差与不当行为：基于助推的实验证据》。由于不确定性情境下信念偏差会加剧不当行为，该文以对善款池资产的转移作为不当行为的研究背景，探究了不确定性变化对不当行为的影响，以及抑制不当行为的助推方法及其作用机制。该文使用风险与模糊刻画两类不确定性，并提出事前选择、后果可查看两种助推方法，通过两者单独或结合使用来探究抑制不当行为的有效方式。其中，事前选择为被试在实验初始做的无经济激励的确定性选择，用于产生偏利他的锚定效应；后果可查看为被试在转移决策期间能自主选择是否查看实际后果，用于产生较高的道德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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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文的实验结果表明：（1）不确定性的增加会加剧信念偏差，进而导致不当行为增加；（2）事前选择与后果可查看两种助推能削弱信念偏差的作用，且单独使用时能有效抑制不当行为；（3）而综合使用两种助推时的抑制效果并不比单独使用更好，这是因为此时部分被试的自利本质暴露，他们会选择性地参考对自身有利的助推信息做决策。

与现有文献相比，该文的边际贡献在于：

第一，在研究问题方面，该文使用信念偏差深入探究不确定性变化对不当行为的影响机理，并分析助推对不当行为的抑制效果和机制。与现有文献相比，该文更侧重研究助推对不当行为的抑制作用。

第二，在实验设计方面，该文针对不当行为提出两种助推方法，并通过不同组合方式探究抑制不当行为的助推方案。目前多数有关助推的研究主要针对日常生活中的储蓄、环保、健康等问题，较少关注不当行为，该文基于锚定效应和道德成本的原理分别设计了事前选择与后果可查看两种助推，为探究不当行为治理措施提供了新的思路。

第三，在实验结果方面，该文发现两种助推均能削弱信念偏差并抑制不当行为，但两者结合时效果却不比单独使用时更好。许多有关助推的研究都表明助推的作用是积极有效的，而该文实验结果表明，虽然单独使用助推能取得良好效果，但不同助推结合的效果并不会叠加，而是可能产生回旋镖效应，这为进一步优化助推方法提供了可参考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