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视界 | 非洲民俗拾零

作者简介   

宫润萍 1928年生于山东牟平县；1947年参加革命；1956年毕业于北京医学院，成为一名小儿科医生；1964年调外交部，曾先后随丈夫杨守正大使在中国驻索马里、苏丹、埃塞俄比亚、莫桑比克、苏联大使馆工作，任一秘。

壹

奇特的婚俗

在苏丹南部，一夫多妻表现突出。南苏丹黑人以拥有的牛数决定娶几位妻子，拥有的牛越多妻子越多。男孩长大后首先要挣钱买牛，有了牛就能换取老婆。付出的牛数越多，女子的身价越高。苏丹南方地方政府的卫生部长娶了丁卡族唯一的一位女大学生，付出180头牛。我们访问南苏丹时在他们家做过客，目睹了这位女大学生的风采。南苏丹有一位土皇帝，管辖一片土地，他有110位妻妾。

我们访问南苏丹时，参观了一户较富裕的家庭。男主人公说不清他有几多家产，便带我们实地察看。他指着地上的木桩让我们数，每根木桩拴一头牛，共有20多根桩，这就是他的家产。他有6位妻子和20多个子孙。我丈夫好奇地问他：“你分得清谁是女儿谁是儿媳吗？”男主人肯定地点点头说，你看中哪一个了？由你选，她们都愿嫁给你。女孩们站在一边，笑眯眯地望着我们，面无羞色。我丈夫指着我说：“我已经有了妻子，不能再娶了。”他笑道：一个不够，我有6个，还要娶更多。他家除牛外还有分别建起的六间茅草房，每位妻子及其所生子女住一间，室内空空，连床也没有，白天穿的衣裳，夜间就充作被褥。

有些黑人部落仍保留着古老的传统，父亲死后，由长子继承全部家产，包括他的妻妾（生母除外）。儿子和这些妇女所生的孩子，只能算弟弟妹妹，不能算子女。

在索马里有收寡婚俗，男人死后，死者的近亲兄弟娶其遗孀为妻。近亲弟兄中最年长的有优先权。如无近亲兄弟，则由死者的叔叔、伯伯代娶。如二者皆无，则由死者的侄子与遗孀婚配。

这里的男子实际上是把妻妾当成劳动力看待。一旦双方离异，女方要把全部彩礼退还男方，女方一无所得。可见男女不平等何其严重。

贰

“文面”和“文身”

文面、文身在苏丹各种民族风俗习惯中最具特色，历史悠久，比较普遍。文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用刀割，留下浅疤；另一种是点刺，留下花纹。北方阿拉伯人多用前者，南方黑人二者均用。最初文面是作为区别部族的标志，后来则被人们看成是一种美，所以至今青年人中仍有文面的。

（图片来自网络）

我们访问南苏丹时，参观过一家人文博物馆。这个博物馆展示了各部族文面文身的图像、照片：有的在面颊部割出横的、直的或斜行的线纹，条数及走向各不相同，以示区别不同部族；有的在前额揪出一排或二三排小圆疣；女子则在面部、背部、肩臂部点刺各种图案的花纹，做为美的象征。当姑娘们要去跳舞时，头部、颈部、臂部戴满用兽骨、木、石制做的耳环、鼻环、项链、手镯，上身赤裸，显示文身美，下身着一超短遮羞布，或围上用草绳串成的“裙子”。丁卡族的男子，除文面外，成年时还要拔去两颗下门牙，这既是部族的标志，也是男子成年的象征。

叁

“矛”和“盾”

在苏丹南方，男子外出时要携带长矛和盾，一方面用于护身，一方面显示威武。盾是长椭圆形的，用河马皮制成，可挡住上半身，一般的矛不易刺穿。当地有制盾专业户，门前挂一个盾作为招牌。

有一次丁卡族打死一头河马，另一族则称是他们打死的，两族争执演成武斗，互相用长矛乱刺对方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没有本族标志的就刺，造成许多人伤亡。中国医疗队不分昼夜，花几十小时为他们治疗。黑人护士见不是本族的伤员，就赶出去，不予治疗。但中国医生对他们则一视同仁。平时这里每晚都很热闹，各族人民在一起唱歌跳舞。自从发生河马流血事件后，很长时间冷冷清清。

河马肉可食，皮可制盾。但它们成群结队生活在河里，不易捕捉，所以战利品争夺战历来有之。

在南苏丹还有些奇特的习俗，如有的部族男人装饰得比女人漂亮，面部涂上彩色，头戴礼帽，帽上插着美丽的羽毛，与中国京剧里的丑角有几分相似；还有的男人双耳自上至下，由小到大戴十多只耳环，臂部戴许多镯子，头插羽毛。我见到男子头插羽毛的很多，问其原因，有说为美，有说图吉利。我们还看到赤身裸体的男子围坐一大堆用兽粪烧成的白灰旁，将白灰往全身涂抹，有的说为防虫咬，有的说为美观。

肆

民族饭和生牛肉宴

埃塞俄比亚的民族饭很有特色。主食“英吉拉”是用苔麸粉经发酵后制成的薄饼，松软而带酸味（苔麸是一种类似小米但比小米粒小得多的谷物，营养很丰富）。

埃塞俄比亚“英吉拉”

民族饭的传统吃法是：一个草编的圆台上放一个大圆盘，盘内装一张大而圆的“英吉拉”，然后在“英吉拉”上堆放各种辣味菜肴。吃时先洗净手，用手沿饼的边缘撕下一块，然后以饼裹菜放进口里。放在饼上的各种菜任君自选。如果客人不吃或少吃，有的热情主人就要动手去喂了。这种典型的传统吃法，我在埃塞俄比亚期间只享受过一次。

（图片来自网络）

埃塞俄比亚人喜食生牛肉，每逢佳节、红白喜事或有贵客临门，富有者都举行生牛肉宴。生食的牛肉必须鲜嫩，吃起来鲜血淋淋最佳。吃法有两种：一是把肉绞成肉末，拌上辣椒末等调料装盘，用“英吉拉”裹着吃；另一种是把牛肉切成豆腐块大小的方块，吃时一手拿肉，另一手拿把利刀，边切边蘸着佐料吃，不加主食。一个人一般一餐可吃一公斤左右。

我出席过有生牛肉的宴会，但从不敢品尝。据我观察，男宾喜食生牛肉者较多，女宾极少。我丈夫在埃塞俄比亚外交部长为他饯行的宴会上，盛情难却，品尝了生牛肉。据他说，鲜嫩味美，非常好吃。

— END —

文章来源 |《女外交官》（1995年出版）

作者 | 宫润萍  图片 | 网络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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