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时，法院可以按49%和51%的比例分割夫妻共有股权吗？
引言：在“某功夫”股东离婚后财产纠纷案中，男女双方均等持股，对纠纷的产生和发酵影响很大。处理离婚纠纷时，夫妻共有的股权一定要对半分割吗？今天分享的两个案例，法院均按49%和51%的比例进行分割，最大程度避免股权对半分割可能导致的公司僵局。且该两案的判决并不违反（2017）最高法民终336号案股权各半分割的原则。在实践中，法院根据个案的不同情况，酌情进行股权分割处理，亦是维护法律公平、同步实现社会效益的体现。
注：本文案例系根据公开裁判文书改编，对同类案件的裁判并无约束力，相关姓名和名称均为虚构，仅供学习研讨所用。另需提醒的是，部分案例引用的法条或司法解释可能已被废止或修订，读者朋友们需注意最新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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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某夫妇离婚纠纷
案例要旨：夫妻离婚时，法院酌情将二人共有的股权，按49%和51%的比例进行分割，并无不当。
（一）基本案情
杨某（女）、李某（男）于1997年相识恋爱，后登记结婚，2005年6月生一子，取名李亦凡。婚后初期感情尚可，后由于杨某认为李某赌博且与婚外异性有不正当交往而发生矛盾。审理中李某同意离婚。
2007年3月7日，杨某、李某婚后共同出资设立太阳公司，注册资本50万元，其中约定杨某出资20万元，占股40%，李某出资30万元，占股60%，该公司由李某负责经营。
（二）一审判决[1]
关于夫妻共同财产问题，太阳公司中双方持有的股权应当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结合公司法的规定及公司的实际经营情况，一审法院酌定由李某享有该公司股权比例为51%，杨某享有股权比例为49%。杨某不服，认为没有平均分割股权，一审不公，遂提出上诉。
（三）二审判决[2]
二审法院认为，关于太阳公司的分割问题，杨某和李某对该公司属夫妻公司无异议，原审法院参考公司登记中载明的投资比例状况、公司的实际经营情况，酌情认定李某享有太阳公司51%的股权，杨某享有太阳公司49%的股权，并无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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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某夫妇离婚纠纷
案例要旨：对夫妻共有股权，法院在处理离婚纠纷时，酌情按49%和51%的比例予以分割。
（一）基本案情
张某与邓某原系夫妻关系，张某持有月亮电器公司20%的股权，邓某持有月亮电器公司80%的股权。2012年，二人离婚，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二）法院判决[3]
银川中院作出（2012）银民终字第9XX民事判决，对二人在月亮电器公司的股权进行分割，判决邓某占股51％，张某占股49％。2013年6月24日，二人进行股权变更工商登记，邓某出资额255万元，出资比例51%，张某出资额245万元，出资比例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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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点评
处理离婚纠纷时，对离婚夫妻共有股权的分割比例，法院在办理的个案中可酌情掌握。
笔者在微信公众号“家族律评”曾撰文《最高院判决的重大、疑难离婚案件的处理与评析》（点击阅读）。文章提及，最高院在（2017）最高法民终336号民事判决书中指出，男方提出，一审法院将股权按各50%判决，可能会导致公司僵局，因此，希望二审法院改变股权分割比例。对此上诉意见，最高院二审认为，在此案中，“夫妻共同创立案涉3家公司，且女方经营公司多年，男方对此亦予以认可。女方明确表示其一直以公司利益为主，公司运营并未因离婚受到影响，男方对此未提出异议。以上事实表明，将案涉公司的股权平均分割，并不必然导致公司僵局。若男方担心股权平均分割不利于公司经营，可以在本案确认股权权属之后，与女方另行协商解决”。从该判决可见，对于夫妻双方在离婚前共同经营多年的公司，若双方均以公司利益为主，且双方对此理念保持一致，则亦可对半分割股权。
笔者代理案件的过程中，还遇到过一些与（2017）最高法民终336号案不一样的情况。比如，公司一直由男方持股、男方经营管理，女方没有参与过经营，这种情况下，股权分割比例，法院有一定的酌情裁量权。当然，如果不平分股权，如本文案例1和2中一方分49%、另一方分51%的情况，对差额1%的股权价值，笔者认为，可考虑溢价给付折价款。主要原因在于，多持股1%的一方由此获得了过半股权的优势地位，该1%股权的价值不能按正常价值折价，而应体现出获得过半股权优势地位的一方的间接溢价收益，才更符合公平原则。
当然，在一些离婚案件中，一方努力经营公司，而另一方采取不当方式，影响、破坏公司经营，借此给持股一方施加压力，企图多分财产；另有一些案件，夫妻一方甚至于离婚期间，在仍为公司股东的情况下，另立山头，开展和夫妻公司类似甚至相同的业务，甚至再做一些有损于夫妻公司的事情。这种情况下，法院经查实，可酌情少分，甚至不给差额的对价折抵，也是符合法律公正原则的。
总之，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七条[4]，法院在处理离婚纠纷时，对股权的处理，以均等分割为原则，有时也会结合案件具体情况，本着有利生产、方便生活的原则，酌情处理。夫妻矛盾激化可能会“反目成仇”，个案中，离婚后男女二人仍在公司各半持股可能导致公司僵局，不仅对男女双方经济利益不利，亦不利于社会效益的实现。因此，法院具体案情具体分析，酌情处理股权分割事宜，也是符合公平正义、和谐社会发展的需要的。
注释
[1] 参见江苏省镇江市京口区人民法院（2014）京民初字第696号民事判决书。
[2] 参见江苏省镇江市中级人民法院（2014）镇民终字第1097号民事判决书。
[3] 参见宁夏回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2020）宁民终301号民事裁定书。
[4]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七条 离婚时，夫妻的共同财产由双方协议处理；协议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根据财产的具体情况，按照照顾子女、女方和无过错方权益的原则判决。对夫或者妻在家庭土地承包经营中享有的权益等，应当依法予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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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贾明军
中伦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华东政法大学财富管理法律研究中心副主任，深耕私人财富管理业务领域二十余年。
张心仪
中伦律师事务所贾明军律师团队成员，华东政法大学财富管理法律研究中心研究员，私人财富管理经验丰富。
陈文婷
中伦律师事务所贾明军律师团队成员，曾在法院、监察委、互联网公司从事法律工作，现专注于私人财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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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贾明军
整理｜张心仪 陈文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