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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新刊 | 长安:胡萝卜骑士岸惠子

长安 读书杂志
2024-09-04

编者按


女星岸惠子是日本战后著名影视演员,曾经出演过许多重磅作品,比如中国观众熟悉的《寅次郎的故事》《恶魔手球歌》等,可谓日本国民级的演员。曾有作家致信给她,说“你走过的路,在某种意义上,仿佛是个象征性的日本战后史”。因而,其身世、人生状态与创作心灵,都值得讲述与玩味。曾在日本任教并旅居捷克的张欣(笔名长安),对岸惠子充满好奇,写下此文,可让人领略这位女演员的风采。


胡萝卜骑士岸惠子

文 | 长安

(《读书》2023年12期新刊)


八十年代在北京看过市川昆执导的《恶魔手球歌》,记住了主演岸惠子(一九三二年生)。彼时日剧《血疑》亦颇流行,剧中大岛幸子的生母——那位住在巴黎的理惠姑姑便是岸惠子扮演的。岸惠子从影七十余年,出演过九十多部电影,七十多部电视剧,亦演过舞台剧。她还是一名国际记者,当过联合国人口基金亲善大使,而且,还是一位作家。


《恶魔手球歌》(《悪魔の手毬唄》)电影海报(来源:douban.com)


胡萝卜骑士



岸惠子最初因扮演松竹公司通俗爱情剧《请问芳名》(一九五三至一九五四,共三部)女主角氏家真知子而风靡日本。一九五四年四月,岸惠子与女演员有马稻子、久我美子一起成立了文艺演出公司“胡萝卜俱乐部”,针对前一年松竹、东宝、大映、新东宝及东映这五家电影公司制定的不许彼此互挖专属导演和演员的“五社协定”,主张不被公司束缚,以自由的立场参演优良作品。在《岸惠子自传》(以下简称《自传》,岩波书店二〇二一年版)中,岸惠子回忆说她们就是“想要拥有对不愿参演的作品说‘不’的权利”,最终如愿以偿。电影评论家黑田邦雄称成立胡萝卜俱乐部为“破天荒的行动”,认为岸惠子“想当电影活动的骑士”(《女优岸惠子》,电影旬报社二〇一四年版)。日语中“骑士”二字与“岸”字读法相同,胡萝卜骑士,可以拿来形容岸惠子。


《女优岸惠子》以及一张家居照


一九五五年,岸惠子在第二届东南亚电影节上因主演《亡命记》获最佳女主角奖,晚会上大卫·连(David Lean)邀她出演《战地樱花梦》。后来《战地樱花梦》拍摄延期,岸惠子遂于翌年出演伊夫·希安匹(Yves Ciampi)执导的《长崎台风》,年底即与希安匹订婚,约好一九五七年五月一日巴黎见。岸惠子婚前主演的最后一部电影是川端康成原著、丰田四郎执导的《雪国》,为了演《雪国》不得不推掉大卫·连执导的《桂河大桥》,以及与马龙·白兰度共演《再见》的机会,这让岸惠子抱憾终生。彼时岸惠子星运亨通,她错过的还有小津安二郎的《东京暮色》、今井正的《夜之鼓》……只为坚守对希安匹的承诺。


岸惠子魅力何在?《女优岸惠子》一书中,佐藤忠男认为岸惠子善于“将封建旧风格与大正民主新时代年轻女性的自由气氛合二为一,轻松自如地转换角色”;升本喜年认为岸惠子魅力在于“澄澈的眼神,还有声音、语气、表情里飘动的情感以及自然渗出的品性与知性”;黑田邦雄认为岸惠子“就像歌舞伎的女形演员一样,有一种扮演女性又超越女性的存在感,这种形式美正是岸惠子的特色”。黑田邦雄还指出岸惠子在巨匠们执导的影片中“出演的角色都有一种超越巨匠作品世界的存在感,这并非意味着巨匠们的败北,因为巨匠们都想借由岸惠子扩展自己的世界”,又说未能邀请到岸惠子演《东京暮色》“是小津安二郎的一个巨大遗憾”。


岸惠子一九五七年离日赴法,把《雪国》当作告别影坛之作,没想到翌年回国探亲时便有木下惠介导演邀她出演《风花》,于是就一发不可收。《风花》拍外景时屡次遇到坏天气,等候拍摄时岸惠子阅读了有关佐尔格间谍事件的书,感慨于佐尔格的个性魅力,就收集资料,推荐给了希安匹。希安匹亦为其所动,遂详加调查,编成剧本,拍成日法合作影片《佐尔格先生,你是谁?》,岸惠子出演了剧中的男爵夫人。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俄国人的佐尔格服务于苏联,贡献良多,但于一九四四年和尾崎秀实一道在东京被处以绞刑。该片一九六一年公映后在欧洲反响强烈,还感动了赫鲁晓夫,他邀请希安匹夫妇访问苏联。


岸惠子一九七三年出演过中国观众熟悉的《寅次郎的故事》,一九八三年出演过谷崎润一郎原著、市川昆执导的《细雪》,二〇〇二年因主演市川昆执导的《妈妈》而获得第二十五届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女主角奖。一九八三年岸惠子第一本散文集《巴黎茜云》(新潮社一九八三年版)获得第三届日本文艺大奖散文奖,一九九三年《白俄罗斯的苹果》(以下简称《白》,朝日新闻社一九九三年版)又获得第四十二届日本随笔家俱乐部奖。岸惠子还分别于二〇〇二年及二〇一一年获得过法国政府颁发的艺术与文学军官勋章及司令勋章。


《白俄罗斯的苹果》书影


我赢不了你的日本


二十出头的岸惠子红极一时,渐渐觉得明星实乃怪物,顶着这一光环便艰于呼吸。希安匹适时出现,他大她十一岁,在她眼里沉稳安静睿智幽默,是个亦师亦友、亦夫亦父的角色。


岸惠子如约而至,二人在瓦尔蒙杜瓦举行盛大婚礼,双方证婚人分别是乔治·杜哈曼和川端康成。婚礼过后二人便游览欧洲。岸惠子回忆道:“每过一次边境,我的皮肤就会褪去一部分因长期未曾呼吸而累积的角质样的东西。接触到了外气,过往生活中被压抑的好奇心便大口呼吸着窜了出来。在莱茵河我们顺流漂游。希腊卫城的晚霞,无名的忧郁的意大利渔村,西班牙强烈的光与色,还有在巴塞罗那看到的毕加索、米罗及达利的画,都让我感动得叹气,意乱神迷。”(《白》)


希安匹家里谈笑有鸿儒,保罗·萨特、西蒙·波伏瓦、安德烈·马尔罗、伊夫·蒙当等文化名流皆是座上客,极度洗练的会话、辛辣的玩笑及得体的幽默总让岸惠子惊叹,她甚至后悔当时没有把那些连珠妙语记录下来。连夜的晚会,以岸惠子当时的英文与法文储备应对起来难免左支右绌,有时她便退回自己房间发呆。家里有管家、厨子、用人,家务也用不着她做。三十年后岸惠子仍不胜感慨,说当时“还好没有自我崩溃,我服了我自己”(《白》)。半世纪后岸惠子又在《自传》中说:“日法文化差异远不是区区一句‘文化冲突’概括得了的。我在深水挣扎。硬要说的话我想我是患了神经症。”还说:“徘徊于日法文化之间的不眠之夜,朦胧中摄影机正中闪着黑光的镜头浮起又消逝。我断定,自己没有理由拒绝这个魔物。”电影是她的救赎。


《岸惠子自传》书影


《佐尔格先生,你是谁?》乃岸惠子夫妇难得的一次合作,更多时候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希安匹娶得东洋美人归,连串的挑战还在后头。希安匹逝后岸惠子回忆道:“敏感过人的二十四岁的我有时受伤流血,有时又喜极而泣。他就默默地为我拂拭血迹,与我一同流泪。”(《奔赴沙界》,载《文艺春秋》一九八六年版)一九六六年十二月希安匹为日本《花椿》杂志写过一篇短文《富于变化的女性——说妻》,文中感叹“女人大约是矛盾的结晶”,说:“喜欢她清爽的温柔、锐利的感性以及时而冒出的男性般果敢的决断力和行动力,这些地方与她完全不计算也不算计、只凭动物般触觉行走人生的女性特质失衡地共存着”,又说“她的好处是尽管成了地道的巴黎女人,却没有从一个文化同化到或曰浸染到另一个文化中的人所常有的暧昧之处,她的非常巴黎式的观察、思考方式深处流淌着的日本魂魄长存心中,近乎坚不可摧。”希安匹描述得颇为到位也颇为传神,然而理解是一回事,应付挑战是另一回事。岸惠子的失眠日益升级,有时深夜唤醒丈夫,抱怨个没完:“讨厌法国,讨厌法国人……你知道明治维新怎么发生的吗?知道坂本龙马吗?……我怎么在巴黎呢?一天学八小时,拼命说法语,你连日语‘下雨’都不会说。……怀恋日本啊。”做丈夫的就翻出一片镇静剂递给她,她“注意到丈夫微笑着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表的寂寞”(《巴黎茜云》)岸惠子心中葛藤盘根错节,婚姻及异域生活皆矛盾重重。


岸惠子文字中反复提到“无国籍地带”,太空里的洲际飞翔,飘飘摇摇,得其所哉,但着了陆便要面对日常。性别鸿沟、文化差异,堂堂皇皇的大哉问令她无法作答亦无力化解,似乎只有工作起来才觉得充实。岸惠子回日本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有时说好三个星期,又因新的邀约延长到半年,丈夫和女儿就在巴黎徒然等待。婚姻框架足够虚弱,一位犹太女子便乘虚而入。岸惠子执意离婚,除了对婚姻本身的质疑,亦由于错过太多优秀电影,积郁已久。希安匹无奈地说了那句日后被岸惠子反复引用的话——“我赢不了你的日本”,十八年的婚姻遂画上句号。


《自传》结尾处岸惠子自我反思道:“我出生在历史很浅的新开发地区——海港城市横滨,或许原本就与深潜的智慧和优雅不合拍,历史悠久的地方总令我胆怯……我认为自己更适合在非洲原野驾驶吉普,卷起沙尘。”两性之间,东西之间,历史的深浅轻重之间,胡萝卜骑士徘徊着,摸索着,走着自己的路。


看见了,就回不去了


一九四五年五月二十九日横滨遭遇大空袭,岸惠子眼看着自家房子冒起白烟,膨胀,倒塌。火光中她不听大人的话,逃出仓促挖就的防空壕,跑到公园爬上了一棵松树。防空壕在炮火中崩塌,藏身其中的孩子全都罹难。“今天起不当小孩了”,“从此不听大人的话了”,废墟中十二岁的岸惠子对自己说。岸惠子文字中多次提到希安匹讲过的两句话:“不打破鸡蛋,就吃不到蛋卷”;“没看过的人,无法给他看;看见了的人,回不到看之前。”她认为这些都是希安匹留给她的礼物。童年经历为岸惠子日后的特立独行埋下伏笔,希安匹的潜移默化亦助她成就自我。


看见了,就回不去了。欧洲生活中岸惠子最重要的“看见”应该是一九六八年的巴黎五月风暴及布拉格之春。五月风暴中她也遭遇了催泪弹,彼时在布拉格拍外景的希安匹邀她过去见证历史,她就带上幼女乘军用飞机来到布拉格。促使她看世界的眼光发生“内在变革”的,不是巴黎自己家沙龙里的高谈阔论,而是在布拉格老城广场天文钟下两个要跟她换美元的大学生。岸惠子对中东欧小国作家别有感怀。她感慨于昆德拉锻炼出来的豁达与幽默,说“昆德拉豁达的无赖感以及大胆灵活的思维跳跃、煞费苦心又略带恶意的幽默、坦荡直截且有所克制的情色笔墨都是闪光的”;她也爱读雅歌塔·克里斯多夫的《恶童日记》,佩服雅歌塔们“将亡命厄运逆转成在异文化异语言中解放自己契机的韧性”(《三十年的故事》,讲谈社一九九九年版)


法国五月风暴(来源:thepaper.cn)

一九八七年岸惠子通过了日本广播协会(NHK)卫星节目初代主持人面试,每周六主持《周末巴黎》。《自传》中岸惠子谈到了从电影这一虚构世界到新闻报道这一非虚构世界的转移,说“只弄艺术则心存虚妄,虽然不无遗憾,还是停掉了电影电视剧,沉浸在新闻报道之中”。作为NHK的文化评论员,岸惠子十分关注难民,认为自己与难民“受到误解、屈辱与歧视,忍受难耐的交流障碍的灵魂在遥远的原点上是相通的”,还说“他们的流亡是被迫的,我的流浪是自愿的,有着根本的不同,但我感到自己已不再站在法国人或日本人的得到庇护的磐石之上了”(《白》)。岸惠子不拘泥于既成概念及论调,善于用自己的语言写下自己所感,对“与文明国家纤细的智慧及毒性无缘的,大咧咧生存于原始状态的人们”尤其感兴趣。她去中东、去非洲,“五十多岁时冒死拼命工作,度过了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光”(《自传》)


岸惠子主演的《真夜中の太陽》,1964年开始在NHK电视台放送。讲述的在东京和巴黎之间航线上工作的空乘的国际浪漫故事(来源:nhk.or.jp)


岸惠子亦关注生活在巴黎的阿拉伯人、库尔德人、巴勒斯坦人……尤其是犹太人。岸惠子的婆母便有犹太血统,她自己的离婚也部分肇因于一个犹太女人,犹太族群对她来说多少像个待解之谜。一九八八年以色列建国四十年,岸惠子得到了代表NHK去以色列采访的机会。在梅察达遗迹岸惠子感慨道:“要是没有亚伯拉罕就不会产生以他为太祖的犹太教、基督教及伊斯兰教,或者就不会有借神之名的杀戮……没有中东战争……没有马克思、托洛茨基、爱因斯坦、弗洛伊德,没有我喜欢的诗人海涅,没有与希安匹家渊源甚深的梅纽因,没有卡夫卡、托马斯·曼。”(《白》)当初岸惠子因犹太女人不择手段插足自己的婚姻而愤怒,多年后则写道:“或许排除万难接近有妻有子的人以偿夙愿这一行为本身就可圈可点……或许凭着日本人擅长的‘清高’和‘美感’这些无用的长物迅速撤退的我才是不加努力、半途而废。”(《自传》)


看见了,就回不去了。岸惠子仿佛听到希安匹说:“这样好,这才是真正的你。我活着的时候就想看到这样的惠子。”(《白》)


不合理的恋情


岸惠子中篇小说《爱的形状》里主人公华子以对工作异常的热情“将那些未竟的梦及灰心时刻正当化”,似乎若不这样,那么“一直拒绝关爱的手、独自生活的自己的人生就是虚无的”(《爱的形状》,载《文艺春秋》二〇一七年版),调子有些苍凉。散文《圆舞之外》讲述了男与女、人与人之间虚无的交流、交流的虚无,“短暂浓密且不可思议的透明时间在二人心里摇荡片刻便消失于涌动的大气”(《三十年的故事》),亦有沧桑感。不过,苍凉、沧桑的底色之上,有时也会出现斑斓的虹光云影。回横滨定居后岸惠子似乎准备过一个平静的晚年,不期然却迎来一场邂逅。八十岁上,岸惠子出版了被认为有作者自身浓厚投影的长篇小说《不合理的恋情》(幻冬舍二〇一三年版)


《不合理的恋情》书影


小说男女主人公九鬼兼太与伊奈笙子出场时分别为五十七岁与六十九岁,场所即是岸惠子最为中意的“无国籍地带”——飞机上,而且是头等舱。伊奈是纪实文学作家,九鬼是某大企业副总经理,都算成功人士,有钱有教养。交谈中九鬼说到要转机去布拉格,触动了伊奈对布拉格之春的回忆,而大学时代的九鬼也曾为杜布切克拍手叫好,大恋爱于是拉开序幕。


九鬼身上西装的深蓝色被作者调侃成“日本股份公司色”,喻示九鬼乃公司之人、体制之人,而伊奈则一贯是圆舞之外的荒野之人。九鬼过得争分夺秒,出差、会议连轴转,开会时可以“上身纹丝不动地睡上三五分钟”,“移动时无论在飞机上还是在车上都睡得着”,伊奈担心这样下去“人的一部分会坏掉,由这些人支撑的日本国哪天也会露出破绽”。九鬼在出差与出差的间隙找机会与伊奈相会,信中还说“一把年纪倒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整个学生时代也都没写过这样的信”,“我的梦想就是在笙子身旁重读年轻时热衷的那些古典作品……其实我曾想在大学教书,我感兴趣的是历史和文学”。九鬼从关西机场乘新干线去横滨会伊奈,临行买了伊奈喜欢的王妃水晶香槟,怕晚餐时香槟不够凉,便又买了很多发烧时用来贴在额上的冷却剂,一路上为那瓶香槟换贴数次。九鬼热情如火山喷发,伊奈亦像着了魔,甚至拜访专家,请教老年人的肉体构造与精神倾向。二人一同度过困境,相识七个月后终于琴瑟相和。伊奈回顾过往,意识到自己从未这样放松过。她对女友说:“一直活得太拼命,气都喘不过来,过了七十岁就想把一辈子的娇都撒尽。对我丈夫也没有这样过。”她觉得九鬼就是为了与自己相会才出生的,只惜相遇太晚,彼此已经各有了各的“无法修正亦无法更改的坚固的人生路”。相识近六年,赶上东日本大地震,九鬼妻子娘家就在灾区,数位亲人遇难。伊奈认为九鬼到了该回归家庭的时候,遂抽身离去。小说结尾,九鬼在七十五岁生日这天来到从前的伊奈家,告诉已经不在的伊奈,他也七十五岁了。


晚年岸惠子总说没有自己想演的角色,二〇〇三年她在NHK电视连续剧《心》里首次扮演祖母,拿出当年胡萝卜骑士的劲头儿要求改写剧本,硬是把一个行将就木的病号改造成了充满活力的老太太。在《孤独作伴》(幻冬舍二〇一九年版)等晚近著述中岸惠子亦对日本社会对于老年人,尤其是女性的负面印象以及由此而来的漠视与轻视多有批判。《不合理的恋情》以岸惠子一贯的感性文字写就,描绘了人生黄昏迷离的彩虹,亦佐证了萧伯纳的话——“青春对年轻人而言太奢侈了”,仿佛是岸惠子送给超级老龄化的日本社会尤其是日本女性的一件小礼物。


一九七一年八月十五日秦早惠子在致岸惠子的信中曾说:“你走过的路,在某种意义上,仿佛是个象征性的日本战后史。”(《巴黎·东京闲话集》,读卖新闻社一九七三年版)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岸惠子,这位年逾九旬的胡萝卜骑士,似乎仍有着她的象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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